【天启×后池】枕中记
“净渊……”
伏在榻上的后池仿若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半张着眼睛虚弱的唤着眼前人。
以俊美无双姿仪出众闻名于三界的天启真神此刻正狼狈的扑在榻旁紧握着后池冰凉的手指，哽咽着回应：“我在，后池，我就在这里。”
“净渊，你听我说……”后池努力抬起手想替天启拭去滚滚落下的眼泪，最后却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我知道你是天启神尊，可是为着我的一点私心，一直唤你作净渊……”
天启强笑道：“我说过，你若喜欢我做妖神我就是天启，你若喜欢我做紫月妖君我就是净渊，只要你喜欢就好。”
后池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我明白，你对我好，是因为上古主神，可是这六万年来，真心待我好的人太少太少，所以我自私贪心的接受了你为我做的一切……”
“不是的，不是的后池，”天启着急的摇首辩驳：“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我心里清楚你就是后池，你肯接受我对你的好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你先别说话，我现在就帮你疗伤，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净渊，别再浪费神力了，我灵脉已断，无力回天了……”后池吃力的拉着天启的手放到身旁的小小襁褓上，恋恋不舍的望着刚刚降临于世的婴孩，终是落下泪来：“净渊，我求你最后一件事，替我照顾好他，你对我的恩情我只能来生再报了……”
后池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天启紧紧抓住她的手一遍遍呼喊着：“后池……后池……后池！！！”
待紫涵和凤染赶到时，天启正状若癫狂的抱着已经永远沉睡的后池喃喃自语：“后池，若是有来生，我一定会早早的遇见你，我会陪伴你照顾你，让你做清池宫最无忧无虑的小神君，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让别人伤你一毫一分……”
“后池……”凤染茫然的喃喃一声，接着眼泪便簌簌落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后池她这一生也太苦了……”
紫涵强忍悲痛将榻上的婴孩抱过来：“凤染上君，麻烦你先带着孩子回清池宫，这是后池上神唯一的血脉了。”
凤染接过襁褓，看着孩子肖似清穆的面容，眼泪落得更急：“那你们呢？”
“白玦神尊受伤，古君上神陨世，仙妖两族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我家神尊又是这副模样，我要陪着他守护妖界……”
紫涵话音未落，天启冰冷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紫涵，你陪凤染一起回清池宫，务必保护好孩子。”
“神尊，我不能走……”
“紫涵，本尊再说一次，保护好孩子，我答应过后池，一定会替她照顾好唯一的血脉。”
“那您呢？”
天启痴痴的注视着怀中人：“我要把后池救回来，六万年前我没有保住上古，六万年后我不能再失去后池。”
“可是神尊，后池上神分明已经……况且这样小殿下不是就能回来了吗？”
天启突然阴戾的眼神让紫涵不敢再说下去，“本尊是与天同寿无所不能的真神，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把后池救回来，后池和上古本尊一个都不要失去。”
目送紫涵和凤染带着孩子离开，天启才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人安放在榻上：“后池，这一次就算是以命换命，我也要保住你。”
泛着紫色光芒的本源之力不断从天启体内涌出，将后池层层包裹起来，渐渐的天启感到身体变得虚浮，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却依然勉力支撑着不愿放弃。
终于一团碧色的微弱神识从后池的身体里分离出来，天启心中大喜但随即身子一晃整个人缓缓倒了下去……
耳边似是有幼童的声音在笑闹，天启努力张开双眼，只觉得身体疲惫的厉害，一动也不愿动弹。他静静躺着环顾四周：这里不是他魂牵梦绕的太初殿，也不是他住了六万年的玄晶宫，倒像是他小住过一段时日的清池宫……
他不是在玄晶宫守着后池吗，怎么回了清池宫？后池又去了哪里？天启强撑着坐起身来，他要去找后池，他一定要把后池救回来！
孩童嬉闹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近了：“母神，你瞧紫涵哥哥给我做的风车好不好看？”
一管轻柔又熟悉的嗓音回道：“当然好看，走，咱们一起把风车拿给父神看去。”
天启当场愣住，是他听错了吗，那声音竟像是后池！
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看向殿外，下一秒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映入眼帘，天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一张口声音却颤抖的厉害：“后池……”
旁边的小小孩童先是惊讶的张大眼睛，然后便扯着后池的衣袖欢跳起来：“母神，父神醒了！”
后池牵着孩童快步走到榻旁，又惊又喜：“你真的醒了？！”
天启还没来得及答话，旁边粉雕玉琢的活泼孩童就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起娇来：“父神，你终于醒啦，以后你是不是就能天天陪阿启玩了？”
小小软软的身体依赖的靠在天启怀中，一股奇特的幸福感瞬间将天启的胸怀充盈，下意识的将孩子抱紧，他结结巴巴的应道：“好，以后……父、父神每日都陪着你。”
阿启开心的在天启脸上吧唧亲一口，然后拉过站在榻旁浅笑着看他们一大一小亲昵的后池：“还有母神、紫涵哥哥、凤染姐姐、长阙……我们大家一起玩好不好？”
天启抬眼望向后池，她从未用这般温柔又关切的眼神看过自己，不过他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因而不敢轻易说话，只干巴巴的问道：“紫涵呢？”
后池斟了杯茶水递过来：“紫涵去玄晶宫处理妖族事宜，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你现在感觉如何，长阙说你之前本源之力消耗太过所以需要休养生息，这一百年来你一直都在沉睡中。”
竟然已经过去了百年！天启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矫健的紫色身影飞奔进来，快到榻旁时又生生顿住脚步，单膝跪地冲天启深施一礼：“拜见神尊！”
天启大喜过望：“紫涵！”
紫涵用力眨去眼中的湿意：“神尊，您终于醒了！”
“紫涵哥哥！”阿启三两步冲到紫涵跟前，围着他绕了一圈，便嘟起嘴巴：“不是说好了回来时给阿启带糖葫芦的吗？”
紫涵蹲下身，宠溺的捏捏阿启圆乎乎的小脸：“我哪敢忘啊，糖葫芦和炒栗子都在外面大殿的桌上等着你呢。”
“耶，紫涵哥哥最好了，母神，我们一起去吃糖葫芦吧！”
后池犹疑的看了看天启：“你父神刚醒，需要人照顾呢。”
天启冲她笑笑：“无妨，你先去陪阿启，这里有紫涵呢。”
后池乖顺的点点头：“那我去给你煮些参茶来。”又转头叮嘱紫涵：“你家神尊刚刚醒来，别让他太累了。”
目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离开，天启迫不及待的扯住紫涵连连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清池宫，阿启为什么会叫我父神？上古回来了没有，白玦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杂毛凤凰可能要堕魔！还有妖族现在如何了……”
紫涵搀扶着天启坐下，泰然笑道：“神尊别急，现在三界安宁天下太平，听小神慢慢跟您禀报。”
“那日我和凤染上君带着阿启一同回了清池宫后，实在放心不下，便又折返回去，结果看到几乎耗尽本源之力的您倒在地上，或许是因着您本源之力的催化，没过多久小主神便觉醒了。”
“小主神醒来之后看您昏迷不醒、又见后池上神孱弱至极、古君也已陨世，一怒之下提着古帝剑就去了天宫。再后来便听说那只杂毛凤凰被小主神当着天宫众仙的面抽了仙骨关押起来……
天启急了：“那仙界岂不哗然，他们会怎么看待上古？”
“当日杂毛凤凰出手偷袭后池上神，众仙都是看到了的，残害主神乃是大罪，主神严惩她也是应当，天界众仙并不敢多说什么。再加上三首火龙突然现身呈上了天后多年来祸患三界的罪证，众仙便对小主神心服口服了。现在凤染上君已经成了新任天帝，掌管仙界事务。”
天启稍加思索便了然于心：“那些证据应该是白冰块儿搜集来的吧……那上古现在在哪里？”
“小主神和白玦神尊在苍穹之境修炼，为重启神界做准备。听说之前他们二位几乎反目成仇，后来不知怎的又和好如初，现在两个人整日里形影不离，羡煞旁人。”
怅然若失的点点头，天启想到最重要的问题：“那后池是怎么回事，阿启为何会唤我父神？”
紫涵蓦地跪倒在地：“一切都是紫涵擅作主张，还请神尊责罚！”
“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小主神知晓了清穆上君和后池上神的事情后，设法凝聚了一具躯壳，将后池上神那点微弱神识放进去，以混沌之力滋养数十年才让她醒来。只是后池上神醒来后将前尘往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甚至因缘际会下误以为您才是阿启的父神，而我……没有解释，任她误会至今。”
“上古和凤染也没告诉她真相吗？”
“小主神说以前的后池上神已经跟随清穆上君去了。现在的后池是您以命相博换来的，一切等您醒来再做打算。”
一时间天启心中纷乱如麻，顿了顿才道：“过几日再说吧，我现在乍然醒来，脑子里乱的很。”
紫涵了然的点点头，刚要说话，身后又传来阿启的声音：“父神，阿启亲手剥了许多糖炒栗子，咱们一起吃吧！”
后池端着茶盏跟在阿启身后，柔声细语的叮嘱着：“阿启，你慢着些，别扰了父神休息。”
精灵古怪的小团子此时眼里只有天启一个，哼一声迈着小碎步跑到榻前，白嫩嫩的小手攥着栗子就往天启嘴里塞：“父神，你快尝尝，可好吃啦。”
天启满眼欣慰的将阿启抱进怀里，这就是当初自己耗尽半身修为护下的孩子，此刻看他这般聪明可爱又同自己如此亲近，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走上前来的后池伸手将那枚栗子夺了过去：“你父神才刚醒过来，不能吃这个。”
阿启怏怏的低下头，随即又把后池手中的瓷碗端过来：“父神，这是母神为您煮的参茶，母神烹的茶也特别好喝呢。”
后池点点他的额头：“少在你父神跟前卖乖，这是补身益气的参茶，说的再好听也不分给你。”
被戳破心思的小朋友恼羞成怒，背过身去不理后池，搂住天启的脖子撒起娇来：“父神，母神心里就只有您，她都不疼我，父神你以后可要好好疼阿启……”
后池面上一红，作势要去扯阿启的耳朵：“母神哪里不疼你了，莫要在这里胡说！”
“阿启才没有胡说，母神每日里大半时间都陪在父神身旁，没人陪的阿启只能和紫涵长阙他们一起玩。”
天启闻言带着几分讶然看向后池，却见她一张俏脸更添绯色，磕磕巴巴的辩解：“母神平日里也有陪你一起玩耍的。”
阿启傲娇的把脑袋藏进天启怀里：“不管不管，反正你就是更喜欢父神，呜呜，父神不知道，母神时常凶阿启呢！”
后池又羞又恼的瞪着自家儿子，直想把他拽过来胖揍一顿。天启看出她的窘迫，赶忙拍拍怀里软乎乎的小团子道：“你母神往日里最是温柔可亲，若是凶你，一定是你做的不对。”
正在父神怀里拱来拱去的阿启呆住了：“原来父神心里也只有母神，呜呜呜，阿启好可怜……”戏精上身的小团子灵活的从天启怀中挣出来奔向一旁的紫涵：“紫涵哥哥，阿启只有你了！”
紫涵忍俊不禁的将阿启抱起来，善解人意的往外走去：“紫涵哥哥最喜欢阿启了，走，咱们荡秋千去！”
喧闹的房间瞬时安静下来，天启自醒来以后终于有机会细细端详后池，他还记得百年前她苍白无力的倒在自己怀中的模样。此时纤细娇弱却精神奕奕的后池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跟前，让天启觉得恍如梦境一般。
“阿渊，”后池的声音温柔婉转，轻声对天启道：“趁热把参茶喝了吧。”
天启心头一震，自与后池相识以来，她对自己要么冷若冰霜要么彬彬有礼，何曾有过这般亲昵模样。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欢喜，天启小心翼翼的追问道：“你唤我什么？”
后池懊悔的咬了咬唇，这么多年她日日陪在天启榻前，私下无人时总是偷偷唤他阿渊，因而刚才顺口就叫了出来。可此时见天启面色变幻，她心下忐忑，一双纤纤素手纠在一起：“阿渊……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便不叫了。”
“喜欢，十分喜欢！不管你唤我什么，我都喜欢！”
天启的急切模样让后池安心的抿起笑意，抬眸看到天启脸上带了些疲惫之色，赶忙俯身把迎枕放好扶天启靠了过去。
“你先躺着，我让长阙过来给你看看。”
后池说着便准备离开，下一秒却被天启扯住手臂：“别走！”
“好，我不走。”后池一怔随即顺从的点点头，就势坐到榻旁的圆凳上：“你休息一会吧，我在这陪着你。”
天启讷讷的放开后池，在她温柔的注视下默默闭上眼睛，他确实有些累了，从醒来以后接收了太多信息，他要静下心来认真整理整理，也要为以后做好打算。
耳畔传来窸窣的声响，天启不由得张开眼察看，却原来是后池拿了床头的卷册开始研读。天启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她垂首娴静的侧颜陷入沉思。
天启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神隐山，在那里他和后池朝夕相处相伴了百年，也是他离开神界后最幸福快乐的百年，只是就算在那百年之中，后池和自己相处时也一直克己复礼，从未有半分逾越之举。
而现在，她就坐在咫尺之遥的地方守着自己，甚至刚才自己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臂，她也并未推拒……想到紫涵方才说后池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还把自己当成她的夫婿，天启心底浮现出些许愧疚和一丝隐秘的窃喜。
大约察觉到了天启灼灼的视线，后池放下手中书册抬首笑看过去：“阿渊，你这般望着我做什么？”
阿渊，只这个称呼就能让天启心头微颤既甘又甜，轻咳一声装作淡定模样找起了话题：“你往日里也是这样陪着我吗？”
后池轻轻点头：“嗯，清池宫外有紫涵内有长阙，我平日里闲来无事，除了照顾阿启便是坐在这里陪你，我私心觉着虽然你一直沉睡，但有人陪在旁边总是好的。”
天启爱煞了后池此时这般温柔乖巧又带着些许羞涩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引着她同自己多说些话：“那你陪着我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看书，下棋，有时候也对着你说说话……”
听了后池的回答，天启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他记着在神隐山时，后池整日里也是下棋看书，莳草弄花。也是那时候他才真正明白，后池的确不是上古，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的念着她护着她，甚至愿意为她牺牲自己负了天下。
看天启愣怔着不说话，后池担忧的晃了晃他的衣袖：“阿渊，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天启赶忙摇摇头：“没事……”
后池善解人意的望着他：“你是不是想知道这百年我都经历了什么？”
天启忍不住弯唇一笑，果然后池还是如以前那般聪慧敏锐。
后池帮天启搭好身上的薄被，才娓娓开言：“我醒来的时候阿启已经是个满地跑的小团子了，是紫涵凤染他们照拂他长大的。长阙说我生阿启时恰逢仙妖两界动乱，我牵扯其中受了重创，休养生息了几十年才醒过来。”
“可是以前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后来才从紫涵那里得知，父神也在那次大战中受了重伤，现在别的地方闭关修养。而你——妖神天启、也是紫月妖君净渊，为了救我和阿启，差一点牺牲了自己。”
天启看她一脸愧色，赶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不必内疚，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当。”
“哪有什么应当，”后池抿了抿唇，突然红了眼圈：“……对不起，你为我险些灰飞烟灭，我却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忘记了，连你是谁都是由别人告诉我的。”
看后池泫然欲泣的模样，天启心疼不已，踟蹰片刻终于握住她放在膝上的一双柔荑，温声安慰道：“后池，没关系的，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一起创造更多的美好回忆。”
后池抬起一双盈盈泪眼，期冀的看向天启：“阿渊，以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天启有一刹那的怔忡，但到底抵不住后池期盼的眼神，郑重应道：“是，往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后池鼓足勇气缓缓靠到了天启肩上，低声道：“阿渊，我到现在才终于觉得有了依靠，答应我，以后不会再抛下我和阿启，咱们一家人永远不要再分离。”
天启迟疑着伸出手将后池拥入怀里，这一幕他仿佛已经等待了千年万年，可到得此刻才终于遂心顺意。
两人就这般静静拥抱着，若是可以，天启希望这一刻能一直持续下去。可惜后池还惦念着他的身体，不过片刻就从他怀里坐起身来：“你累不累，还是躺下休息吧，反正来日方长呢。”
天启不舍的握住后池的手，想起在神隐山时后池曾说过的话，点头应道：“是，咱们来日方长，你以前说过若是有机会想在三界四处游历，再过段时日咱们应该就可以成行了。”
原以为后池听了这话会开心不已，不料她却蹙起了眉头，犹豫的反问道：“我曾经这样说吗？可是现在我不想出去了……”
天启怔了怔：“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只想守着阿启和你，咱们一家人在清池宫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过，若是你想四处走走，我也会陪你一起，因为我再也不想和你分离。”
天启看着眼前人，突然明白了上古说的那句话：原来的后池真的已经随清穆去了。虽然和后池相处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也不过百余年，但是天启清楚的知道，后池虽然看上去一副柔弱模样，骨子里却柔韧坚强，且胸怀天下大义，绝不是沉耽于小家小情之人。
而现在的后池，眼里心中好像只有自己和阿启，就像一株柔弱胆小的菟丝花，若是没了自己的保护，便不能恣意的活下去。
可是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让天启觉得既陌生又欢喜，眼前人是不是原来的后池又有什么关系，他心甘情愿为她和阿启永远留在清池宫，为他们撑起一片祥和安宁的天地。
迦叶送来上古的令羽时，天启正和后池坐在树下品茶赏花，匆匆看完来信，天启思索片刻便回了令羽。
上古，照拂天下苍生的重任就交由你们了，我只想护住我在意的人而已。
不远处，紫涵长阙正陪着阿启追逐嬉闹，天启回首看着身侧满目柔情的后池，俯身向前温柔的吻了上去……
太初殿，上古望着榻上沉睡的天启万分焦急：“天启已经睡了许久了，怎么都唤不醒，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白玦体贴的安抚她：“我已经让人看过了，天启的身体无恙，可能只是太累了，你也知道在我回来之前，三界事宜都是天启一力承担的，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上古无奈的点点头，刚要离开，却听到天启极轻的发出一句梦呓：“后池……”
心头猛地一跳，上古瞬时就明白了天启为何不愿醒来，看着天启唇边久久未散的笑意，上古叹息一声默默走了出去。
终是，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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